乐极生悲,物极必反,悲催,蓝瘦香菇,这些词汇不断在程嘉嘉脑海里闪过,她有预感,这次自己真的是吃枣药丸啊。 一排人并排被押在公安分局里,自己被从包厢里逮出来的时候,有位好心的民警叔叔给自己披了件棉衣,就是背后有写警察两个字的那种。 偷偷看了眼蹲在一个隔间里,和自己穿着同款大衣的垂头丧气的爸爸,唉……当真是难父难女啊…… 从会所被突袭,会所里的人员被带到分局,至今已经过了六个小时。 自己至今都没撒口,但是爸爸似乎已经给妈妈打了电话……嘉嘉此刻被带到单间审讯,她哪敢交待真实身份,只能保持沉默坐在民警对面,任由对方恫吓利诱,她装神游不肯开口。 绝大多数时候,人真的是不抗念叨的生物,嘉嘉想到妈妈,就从门缝里看到妈妈走了过去,然后听到有人喊:“程志扬,你家属来了。” 民警一拍桌子道:“你别以为不说话就没事了,你这种态度帮你了你,你知道吗?”一声断喝,吸引了孟若馨的目光。 她推开门缝,看到了女孩的背影。 孟若馨走上前,难以置信的开口道:“嘉嘉,你怎么在这儿……”跟在妻子身后,垂头丧气的程志扬猛地如遭雷击,扑通一下就跪倒在地。 嘉嘉也吓得浑身颤抖,这一刻她脑海里一片空白,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种地步……民警拦在中间道:“同志,请你们先出去。” 孟若馨道:“这是我女儿。” 民警吓了一跳:“这是你女儿?那他是……”民警指着蜷缩成一团,体如筛糠的程志扬问道。 “这是我丈夫。”孟若馨似乎看出了些许端倪,但是她不相信,自己的丈夫和女儿会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情。 “这……”民警没好意思再问,是不是亲生父女,自己脑补了一下:可能是孩子的后爸吧。 但是那怪异的眼神,已经让孟若馨读懂了很多东西。 孟若馨看到女儿衣衫不整的样子,心里累计的怒意即将爆发。 民警见气氛不对,赶紧又拉开了二人道:“既然是你女儿,就一块去把罚款交了吧。念在是初犯,就不处拘留了。” 出分局的一路上,孟若馨就感到背后的目光,如利剑般如芒刺在背。 似乎耳边都是人在议论:“这不是一块逮回来那两个吗?感情还是一家子?” “是吗?父女俩?不能吧?这么劲爆吗?后爸吧?”以至于她走到门口的时候,还被门槛绊了一跤,险些摔倒。 警局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孟若馨拉开副驾驶座,嘉嘉和程志扬坐在了后座上。 一家人一路上都保持沉默,嘉嘉数次瞅向爸爸,但见他安静的像个大鹌鹑,一动也不动的坐着。 嘉嘉想过去牵他的手,甚至得到他一个眼神的肯定,对于她都是莫大的鼓励,但是嘉嘉失望了,他甚至不肯看自己一眼,真的是你吗? 你真的能够这么绝情吗? 而且是拔屌无情。 嘉嘉怀着忐忑的心情,准备硬扛妈妈的雷霆之怒。 如同意料中的一般,回到程志扬下榻的喜来登酒店顶层套房,关上房门,孟若馨一声不发,挥手就给了女儿一个耳光。 嘉嘉不做一声,硬挨了妈妈一巴掌,心中默念:是我欠你的……又是一巴掌,她还不做声。 又是一巴掌……又是一巴掌……嘉嘉嘴角流血,两边脸颊已经被删的红肿,甚至还有被妈妈手上戒指划出的血痕。 程志扬心痛如刀绞,但是迫于妻子多年淫威,头脑还处于一片空白的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自己刚刚才内射了自己的亲生闺女……想到这里,程志扬几乎又要晕厥过去。 嘉嘉很平静,那平静的眼神,在孟若馨的眼中格外刺眼。 她张开巴掌又在女儿脸上赏了一巴掌,这才拿着两件衣服扔给嘉嘉,指着浴室说道:“去把那脏东西洗干净,然后把这身皮换了!” 嘉嘉低着头快步走进浴室,关上门,然后听妈妈在外面继续大发雷霆。 “你说女儿化了妆,你认不出来?你是瞎了,还是老年痴呆了?……什么?灯光太暗?一会儿等你的好女儿出来,你好好给我认清楚了!下次别上错了床,谁错了!生出一个杂种,一个低能儿!……”妈妈的话语,像一把把尖刀,刺在嘉嘉千疮百孔的心上,眼泪再也止不住的决堤而下。 嘉嘉没法再面对这个家,她也知道这个家里再也没有容纳她的位置。 当天夜里嘉嘉离开了喜来登酒店,没有带任何随身物品,只穿了一件红格子衬衫,一条牛仔裤,一双匡威帆布鞋。 那条名贵的黑色长裙,她卖给了大堂经理,只卖了五百块钱,但是她不在乎,因为她还怀着希望。 离开了酒店,嘉嘉脑海里出现了两个字:“去哪?”跟着,又出现了三个字:“然后呢?”家已经回不去了,学校更回不去了……这种事,相信很快就会形成文件记入档案,然后传得满城风雨吧。 “出家算了……” 嘉嘉脑海里蹦出这样一个荒诞的念头,很快又被她自己推翻了。 最终她决定了,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外出避避风头。 嘉嘉心里打定主意,到了火车站,就选最近一班车次,到哪算哪。 北京的深夜,亮如白昼,二十分钟后,嘉嘉站在了北京站售票窗口。 “请问,500 ……200 块钱以内,下一班最近的火车到哪儿?”售票员有些奇怪的看了嘉嘉一眼,然后答道:“K7711 北京- 燕德,12:05分出发,12:45分到。” 避暑山庄……应该是个好地方。嘉嘉打定了主意,就去那里了。“就燕德吧,谢谢!” 嘉嘉将两张红票票进了窗口道。 “请出示下身份证。”售票员道。 嘉嘉傻了眼,自己身上根本没有身份证件,只有那本假护照,却不敢拿出来,因为信息联网的话,根本就经不起盘查。 “我……忘带身份证了。” 售票员有些不耐烦,但是看嘉嘉一身朴素的打扮,又见她一副盈盈欲泣的可怜模样,心又软了:“唉,你是外地来北京的吧?是不是遇到什么难处了?需不需要帮你报警啊?” 嘉嘉眼含热泪说道:“姐姐,其实我是从临海瞒着家里人来北京的……我是来……是来见网友的……”售票员大姐半夜正闲得瞌睡,听到这么有趣的料,瞬间露出一副我就知道是这么回事的样子,轻声叹道:“被渣男骗了吧?” 嘉嘉红着眼点点头道:“嗯,他把我的钱包和身份证都扣下了,还限制我自由,我是抽个空跑出来的。” “嘿,这胆儿也太肥了吧?不行,姐这就带你去报案去。”售票员大姐还是个热心肠,嘉嘉赶紧摆手道:“不了不了,他说……片警来了也顶多是以为……是以为小两口儿吵架,都是劝和。而且……我是偷跑出来的,如果通报到我们学校去,我会受处分的……” 嘉嘉的话里真真假假,加上她声情并茂的演出,售票员大姐还真信了她的话。 “还真是……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遇到这种事儿,警察叔叔还真是不好打这官司。” 嘉嘉赶紧点点头,表示认同大姐的观点。 “那你到了燕德怎么办?你没身份证,这么晚了,只怕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找不到。”售票员大姐替她考虑道。 嘉嘉道:“我也不知道,他说他在北京很有势力,我怕他真找到我,会打我……会临海我也不敢,怕他在半路拦我,所以我就想先往北走一段,再想办法联系家里人。”售票员大姐很热心,想了想说道:“那好吧!既然你都叫我姐了,那么姐也不能不管妹妹你,这张车票姐姐卖给你,一共是45块。姐姐在这儿再帮你开张单位介绍信,也不知道现在这玩意儿好不好使了,但是有总比没有强吧。” 嘉嘉心里有些感动,北京人真是好啊,自己还抹黑北京人,心里实在有些过意不去。 “姐姐你高姓大名,等我脱了这一难,将来一定报答你。” 嘉嘉问道。 售票员大姐将火车票和介绍信塞到嘉嘉手里,嘉嘉觉得信封里鼓鼓的,心说这大姐写封介绍信,还写了好几张信纸不成? 她打开信封一看,大姐不但没收她车票钱,还多塞给了她5 、6 张毛爷爷。 “姐姐,这使不得……” 嘉嘉急忙推拒道。 售票员大姐笑道:“好了,老话说,穷家富路,姐姐能帮你也就只有这么多了,希望你能安全到家,下次可不能这么任性了,知道了吗?” 嘉嘉这次真是被感动到了,郑重的给那大姐鞠了个躬。 “姐姐,您贵姓?” “嗨,一点小事举手之劳,你快进站吧,快到点发车了。”售票员大姐催促道。 嘉嘉将这好心的大姐的样貌刻印在脑海里,是她,可能只是她一个无心的善举,却再次点亮了嘉嘉心中对生活的憧憬,她还想多看看这世界的真善美,想要多结交一些,像大姐这样的能够温暖人心的人。 开往燕德的列车缓缓驶出月台,嘉嘉望着茫茫夜色出神,又低头轻轻抚摸自己平坦如镜的小腹,自己的将来何去何从? 下一站燕德会不会给自己带来不同的心情,让自己可以重装上阵。 嘉嘉倚着车窗发呆,她的思绪已经神游物外,规划着自己近期的行动计划:最靠谱的方案就是回北京来钟勤,这小受被自己攥在手心攥得死死的,就不信这辈子他就能跳出自己的手掌心。 其次就是去投奔李柔然,江湖救急,想必她也不会不管自己。 再次,会所还存着自己一大笔钱,自己爸爸掏的钱,自己卖身子赚的,为什么不要回来,想必老板也不会赖账吧……嘉嘉忍不住在心中自嘲:想不到上辈子要挟老程的话一语成谶,早知道就不说什么卖身养活自己也能过的话,唉……当真是打脸的真香啊! 想起那个把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推的男人,嘉嘉心里又是一阵绞痛。 爸爸,我想你了……见到你一定揍死你……让你这辈子变成这么一个怂包……气死我了。 思绪飞转,等嘉嘉回过神来的时候,列车已经开始慢慢减速,话务员播报道:“前方车站燕德,前方车站燕德,有下车的旅客请提前做好准备……”到了,嘉嘉心里有小小的期待,种子自己骗来了,妈妈带你拴个娃娃,拴住我的小宝贝儿。 出了火车站,嘉嘉有一点点傻眼,燕德虽然是旅游大景点,却始终是一个不大的城市,到了后半夜四下一片漆黑,只有较远处有点点灯光,嘉嘉心中不免打了个突……不至于这么荒凉吧? 嘉嘉开始想念自己的水果手机了,没有导航没有X 程网APP ,自己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该怎么熬过今晚,成了嘉嘉当下最大的难题。 “小姑娘挺水灵的……” “一个人啊……”火车站里面的旅客渐渐稀少,几个流里流气的人围了过来,嘴里还不干不净的调戏着。 嘉嘉看见几个人脏的发油打卷的头发,龇牙咧嘴笑着露出的一口参差不齐的大黄牙,身上浸透出的汗臭味,嘉嘉简直都要吐出来。 “你们别过来!” 嘉嘉真的有些慌了,火车站里根本没几个执勤的员工,附近能听见她呼救的,只有传达室一个看起来就耳背的大爷,估计这些人都是惯犯,才敢这么明火执仗的调戏过路的旅客吧? 她真没想到,还算是在天子脚下近畿地区,治安就这么差劲了吗? 难道自己真的被惯成了一只不谙世事的金丝雀了? 嘉嘉很快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正面一个混混淫笑着伸手抓向嘉嘉,嘉嘉伸出右手格挡,用手肘抵住对方肩头,跟着手掌边缘直击对方下颌骨,一套动作完成的行云流水,没有一丝迟疑。 还没等几个混混反应过来,嘉嘉已经从包围圈的缺口向外狂奔,朝着远处有光亮的地方跑去。 经历过娜娜和李柔然被劫持的风波,嘉嘉一直陪妹妹练习防身术,前面她用到的就是一位高手传授给她防身的剑斗术。 招式非常简单,而且非常符合女孩以巧破力,以弱胜强的需求,几年间的练习,嘉嘉已经将之练的无比纯熟。 没跑出一千米,嘉嘉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一方面是因为道不熟,无形中增加许多心理负担;另一方面嘉嘉这一世还是刚过十八岁的姑娘,而且非常缺乏体育锻炼;最后一条,她饿了,晚上早早吃了点简餐,然后又经历了一场激烈的床上运动,之后又是走路又是坐火车折腾到半夜,嘉嘉此刻一边跑步,肚子忍不住开始咕咕提抗议了。 嘉嘉又忍着疲惫和饥饿,连呼带喘的又跑出了一公里多的距离,眼看已经把她累得娇汗淋漓,腰间也有了些岔气的感觉,让她忍不住用右手捂住了腰间。 “呼呼……小贱人,你……你跑啊……你怎么……怎么不跑了?”油头男也累得气喘吁吁,大粒油腻的汗珠直往下淌,一边指着嘉嘉骂道。 “呼呼……对付你一个……老娘还用跑吗?” 嘉嘉反手便打。 但是这次小流氓们加了防备,嘉嘉一掌落空,回身补空位又被另一个混混缠上,一时间又失了主动权。 嘉嘉心里暗急,现在脚下马步无力,腰里也使不出,自己练了几年的拳脚全都成了花架子功夫。 如果只依靠三招剑斗术应付,很快就会被对方看出端倪,自己可就真的要坏菜了! 嘉嘉内心越发慌乱之际,黑暗中离着地面一寸处伸出一把五尺多长的套杆,一下套住了嘉嘉的脚踝,用力一拽,嘉嘉重重跌倒在地上。 嘉嘉被摔得眼冒金星,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 就在这危急时刻,就听不远处传来一洪亮的声音:“唵嘛呢叭咪吽!” 嘉嘉都被这莽牛般的轰响吓了一跳,但知道这是密宗六字明王咒,赶紧呼救道:“大师!救命!这几个人要耍流氓!” “女施主莫怕!”只见四名戴着藏教佛冠的武僧飞奔而来,每人手中都提一根齐眉棍。 嘉嘉虽然疑惑,为什么黑静半夜会遇到几名武僧,但是看样子自己应该是安全了。 “是黄庙巡夜的武僧,快跑!”几个混混看到这架势,赶紧招呼着四散逃跑。 嘉嘉深深喘了一口气,但是那套索的机关她却一时半会挣脱不开,越是着急,那铁丝锁扣就收得越紧。 一名领头的武僧走过来,嘉嘉略加警惕,武僧人高马大,看着有一米九的身高,走到近前嘉嘉感觉好有压迫感。 高大武僧对着嘉嘉行了一礼,咔吧一声,将套杆折断,将机关部位破坏,然后很轻巧的就将套在嘉嘉脚踝上的铁环打开。 嘉嘉站起身,但是右脚受伤颇重,所幸有牛仔裤保护了一下,不然伤的会更重。 而她后脑隐隐作痛,似乎还有血流了出来。 嘉嘉只感觉自己印象中,从来没有像今晚,嗯,是昨晚和今早这般狼狈过。 “多谢几位大师相救之恩!不知几位大师怎么称呼?” 嘉嘉诚恳的鞠躬行礼道。 “我是措巴!”领头的比丘僧说道。 “桑杰!”措巴身边高瘦的僧人说道。“谷乔!” “箬叶!”四位僧人依次报上姓名。 嘉嘉很快把名字和人对上了号,措巴、谷乔和箬叶三人都是二十岁出头的样子,桑杰看着年纪大些,似乎在三十岁年纪上下。 嘉嘉自我介绍道:“我叫程嘉嘉。” 措巴见嘉嘉站立不稳,脚踝上一道血痕,就问道:“程施主住在哪里?箬叶,你负上程施主,将她送回旅社。”程嘉嘉暂时阻止了想要背起自己的箬叶,说道:“我刚下火车,就遇到那几个人。我循着灯光跑过来,他们就一路追赶我到这里。” “原来是这样,也幸亏程施主机智,跑对了方向。桑杰,我看程施主受了伤也受了些惊吓,就将将她送到下院外的尼姆阿尼处吧。”措巴问道。 桑杰道:“此事还需秉明上师。”措巴道:“今天太晚了,明早我去师尊处秉明此事。”桑杰点头道:“好。”措巴又对程嘉嘉说道:“施主,尼姆阿尼的禅院是觉姆和阿尼修行的禅院,都是女信众,你不用担心,她们会照顾好你的。” 程嘉嘉又饿又累又困又失血,几乎快要昏厥,强撑着精神点点头道:“谢谢几位大师!”箬叶负起嘉嘉,只觉背上娇躯软软的,触手的位置也是软软的,让小比丘僧不免心猿意马,羞得从头顶一直红到脖子根。 其他几名僧人没看到,嘉嘉伏在他背上倒是看得一清二楚,心说这几个喇嘛人不错,箬叶这小比丘僧一张娃娃脸看着单纯,却动了绮念,修行还不够啊……不过这坚实的肩膀,挺有安全感的。 “咕……”还没走出几百米,嘉嘉的小肚子发出一阵抗议,在寂静的深夜里特别的明显。嘉嘉脸红不已,措巴却笑道:“程施主可是饿了……” “嗯,从中午到现在都没怎么吃过……” 嘉嘉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四名藏僧相视一笑,桑杰变戏法似的从僧袍下取出两只野兔,措巴笑道:“找个合适的地方,把这两个小家伙超度了吧。” 嘉嘉这才知道,几个僧人是出来偷嘴的,非但没有鄙视他们,反倒觉得他们多了几分烟火气息。 四个僧人来到公园小河边,拾柴的、洗剥兔子、点火的,箬叶是专管诵经超度的,几个人明显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分工明确条理分明。 嘉嘉今天就坐等吃现成的,双手托腮坐在岸边一块大石头上看着箬叶闭目念经,倒还真有几分庄严宝像的样子。 箬叶念完了经,谷乔就把洗剥干净的兔子串到树枝上,然后架在火堆上烧烤起来,不时还转动一下,撒一把盐巴,让烤肉能够均匀入味。 都说好饭不怕晚,又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但是今晚嘉嘉确实饿得不轻,眼巴巴看着烤架上渐渐呈现诱人金黄色的小兔兔吞口水。 嘉嘉一边告诫自己保持淑女形象,一面和几个僧人攀谈起来。 通过谈话,嘉嘉了解到几个人都是小布达拉宫受戒的比丘僧。 小布达拉宫是当地人的俗称,官方认证的名称叫做普陀宗继庙,始建于清乾隆年间,是燕德八庙最大的藏传佛教寺院。 “措巴大师,你们寺庙灵验吗?” 嘉嘉问道。 措巴双掌合十道:“不敢当施主大师的称呼,您称呼小僧措巴即可。” “那我就叫你措巴大哥吧,你们几位应该都比我大吧?” 几名僧人讪讪都没答话,过了一会措巴才问道:“不知施主所说的灵验是指什么?” 嘉嘉道:“就是说拜佛许愿进香那种,是否灵验?” 措巴道:“那当然是灵验无比的,我们大上师金伦波仁切,乃是当世活佛,有大法力大神通的。” 嘉嘉现在还不懂上师金伦波仁切几个字在藏传佛教代表的含义,只是含含糊糊的点头应是。 然后几个僧人问起嘉嘉为什么会深夜出现在燕德火车站。 嘉嘉简单聊起这个话题,就说自己是今年高考的应届考生,从家乡来北京看看心目中的大学,然后深夜随心意指引来到了燕德。 几个比丘僧全都端坐双掌合十,口中念诵:“唵嘛呢叭咪吽”六字真言,措巴叹道:“施主深具佛性,与我普渡慈航观世音菩萨有缘。”桑杰补充道:“不过行为略微冒失了点。” 嘉嘉苦笑道:“我也练过几招防身术的,以前总不知天高地厚的认为能应付三五个人,现在看来不过是花拳绣腿罢了。” 箬叶替她说话道:“小僧远远见施主应对得当,要不是对方偷袭,施主必不会落败的。”桑杰和谷乔对望一眼,两人嘴角都露出揶揄的笑容:看样子,箬叶是动了凡心了。 兔子烤好,众僧都谦让嘉嘉先吃,倒是让嘉嘉饱餐一顿,这时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嘉嘉也不知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只是感觉心里十分平和。 当她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在一间朴素的房间里。 嘉嘉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衣服整齐,翻身下了禅床,蹬上帆布靴,跛着脚推开门走出了房间。 室外阳光明媚耀眼,嘉嘉一时还没适应,微微眯起了眼。 好一阵,等她适应了天光,才看清周围的环境,自己像是身处在一处棚户区,但是这些建筑风格又像是藏地居民的风格。 嘉嘉毕竟和老程学习多年的建筑学,全国各地的建筑特征她还是分得清的。 嘉嘉再一回头,一座白墙红顶金瓦金碧辉煌的宫殿映入眼帘,她这才想起来,那应该就是措巴介绍过的普陀什么庙,这里应该就是他说的下院阿尼庵堂。 庵堂并不大,嘉嘉找准方向,沿着一条向北的道路,从一处角门穿出,就到了普陀庙的山墙之下,红白相间的建筑群,仿佛真是置身于藏区。 嘉嘉拾阶而上,就来到了正院庄严的琉璃影壁之前。 “施主,你醒了!”一个声音传来,嘉嘉寻声望去,是昨天背自己回山的箬叶,就和他打招呼道:“箬叶小师傅,昨天,今早上辛苦你了。谢谢你。”箬叶赶紧摆手道:“没什么没什么的!对了,大师兄呢?刚才上师让他去请你,你们没一起过来吗?” 嘉嘉一愣,问道:“是措巴师父吗?我没见到他,就是醒了,自己出来透透气,沿路走到这里了。” 箬叶道:“无妨,我这就领施主去见上师。” 嘉嘉没有反对,跟随箬叶的脚步,绕过正殿,又走过二进的禅房和三进的藏经阁,来到了后山一处偏远幽静之处,已经看不到任何人为建筑,只有一处洞穴。 嘉嘉微微有些好奇,心说:这上师还挺会玩的,难道是学达摩老祖洞中参禅吗? 果然,箬叶将她带到山洞前,对立面恭敬的行礼道:“上师,那位程施主已经来了。” 嘉嘉走近前,才发现这洞窟内并不像自己想象中那般简单。 洞窟内数十根粗的牛油巨烛将室内映照的灯火通明,黄色的金墙壁画被光影灯照得晃人眼目,洞窟正顶绘的是高坐莲花台的佛祖画像,余周墙都是各路明王菩萨,整个洞窟的彩绘风格统一,形制古朴,堪称难得一见的艺术宝库。 室内雕得十分繁复的漆金家具,靠墙藏柜,镂空雕的小神龛上面刻着斗大的经文,以及正中的矮几,无一不显示出主人身份的尊贵。 地上是用褥子铺的藏毯,毯上也绣雕了佛教的讲经说道一类图。 这时嘉嘉才注意到洞内正北端坐着一个干瘦的老人正微笑着看着自己,他的面容平凡却慈祥,让人一见就心生亲近之感。 老人伸出手在半空中,嘉嘉福至心灵的走过去跪下,老人的手掌不偏不倚正虚悬在她头顶,念诵了一大段经文。 嘉嘉一句没听懂,但是却心有所感的落下泪来。 老僧点点头道:“颇具慧根,你且去吧。”又对守在洞外的箬叶吩咐道:“你护送程施主回去,程施主在寺内可自由活动,一切食宿待遇比照曼然巴格西的标准。” 箬叶施礼答道:“是。” 往回走的路上,嘉嘉问道:“箬叶,你师父刚才念的是什么经?” 箬叶答道:“是竹巴噶举三咒,意为缘随它去,障随它去,一切无所求。” 嘉嘉浑身一震,难道这老和尚看出了什么? 还真是有些门道的。 她又问道:“那个什么巴格西又是什么?”箬叶又答道:“是一种僧职,类似大学生之类的身份。”箬叶一路带着嘉嘉到处参观:“施主,这里是食堂……那边是我们众师兄弟的禅房。前面是……”他见嘉嘉望向西北角最高的建筑,就介绍道:“重檐八角亭鎏金瓦顶是慈航普度殿,是本寺最高的建筑。” “能带我去看看吗?我想拜拜菩萨。” 嘉嘉说道。 箬叶自无不允的道理,带着嘉嘉前往普渡慈航殿。 每途径一座琉璃菩萨像,嘉嘉都诚心祷告一番,箬叶也陪在她身旁念诵经文。 二人在观景台上向下眺望,箬叶再介绍道:“对面就是清朝皇家的避暑山庄了。那白色的就是我们庙里的山门……那个是碑亭……那五个不同颜色的宝瓶形状的塔是五塔门……” 嘉嘉向下四顾,普陀宗孤峰独立,却有东西北三面群山环抱,而尼庵坐落于寺院西面的山腰,是庙宇一处附属建筑群。 再看看从山脚下上来的山路陡峭,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昨晚你一直背着我走了这么远,真是不好意思啊!”箬叶脸一红,摇摇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神情有些紧张的继续当起了向导。 来到普渡慈航殿门外,箬叶将殿门推开,嘉嘉已经微微有些带喘,稍微倚着门框喘匀了气息,跨步走进殿门,有些失望的发现,内里供奉的不是观世音菩萨的塑像,而是一尊铜像,看过旁边的提示牌才知道殿内供奉的是吉祥天女,然后转身出了门。 箬叶又对嘉嘉讲了庙里的规矩禁忌,一路将她送到尼庵巷口,二人才分手作别。 嘉嘉回到自己单独的小屋,无所事事的对着天窗发呆。 月上树梢,有人敲响了嘉嘉的房门:“请进!” 嘉嘉回过神来道。 进屋的是一名秀气的小尼姑,十四五岁的年纪,头戴僧帽,灰布僧衣,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碗粥,一碟素菜,两个不大的红薯。 嘉嘉见对方是来给自己送饭的,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想事情误了饭点,还劳烦小师傅来给我送饭。真是罪过罪过。” 小尼姑双手连摆说道:“施主不必客气!”然后行了一礼,退了出去,顺手将房门关上。 嘉嘉微微苦笑,看来自己在这里还就是一个异类,是出家人眼中的洪水猛兽。 她坐下来吃饭,饭菜很清淡,也仅仅只能果腹,怪不得箬叶、措巴他们会半夜下山打野兔吃,那么壮的体格,肯定是吃不饱的吧? 晚餐过后,小尼姑又来收托盘,嘉嘉拉着小尼姑聊了会天,知道她法号静观,俗家叫做唐果,家就是本地农村的。 两个人聊了一阵觉得挺投缘,还想多聊一阵,就听见门外传来声响:“静观,别忘了上晚课。”小尼姑这才面色一肃,答道:“是,师傅。”二人相视一笑,小尼姑静观手托木盘走了出去。 嘉嘉坐在床上伸了个懒腰,检查了下脚踝的伤势,见伤口已经结痂,没有化脓的迹象,她也就放心了许多。 脑后的伤口她看不到,但是早已经不疼了,只不过头发痒痒的有些难受:“刚才忘了问唐果,这里该去哪里洗澡。”无聊之际,嘉嘉翻开了放在桌上的一本《般若波罗蜜多心经》,也就是民间流传甚广的《心经》。 嘉嘉知道这本经书是佛学的基础,但是一直没有静下心来读过,这时候闲来无事,还真是开始有了领悟,但是最后一句艰深晦涩之处,她随手想要查百度,才想起自己根本没有手机,不免心情沮丧。 嘉嘉带着疑问来找波仁切,二人一问一答,授业解惑,嘉嘉对菩萨的理解更近一层,回到禅房里,见桌上又放了一本线装书名曰《金刚般若波罗蜜经》,金刚经比心经更加抽象,不过这本书上有小字批注,每当嘉嘉心中产生疑惑,读过小字注解,便有豁然开朗之感。 晚饭之时,和唐果聊天得知,普陀宗有住院僧侣200 多人,在燕德地区排不进前三,但是寺院名气极大,因为供奉着金伦仁波切这位老祖宗。 嘉嘉这才了解到,仁波切是一个称为,地位相当于活佛。 她怎么也想不到那位非常平易近人的老僧,居然还是这样了不起的大人物。 另外,她还得知浴池是初一和十五定时开放的,或者是下山去城里的浴池。 嘉嘉微微有些失望,唐果又说道:“不过,后山须弥峰下有一泉眼,夏天天热的时候,我们白天也会去那里沐浴。” 嘉嘉问道:“露天山里?不会有色狼吗?” 唐果天真的问道:“色狼?白天不会啊,晚上会有的,所以我们一般都是早上阳光充足的时候去。” 嘉嘉觉得这小姑娘太单纯了,知道她们说的不是一种狼,也就没多提。 “那……现在天也渐渐热了,明早咱们去看看,好不好?” “好啊好啊……”二女约好时间,唐果又端着盘子离去。 此后,嘉嘉每天都去向上师请教佛法,直到嘉嘉在庙里住的第十天,嘉嘉的亲戚来探望了,嘉嘉心里十分难过。 这些天一直沉浸在佛法修行中,有时间就去佛堂参拜,可是最终还是没有……经历了那么多波折,最终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想起上师第一次见自己时候的点化,嘉嘉心中有了明悟。 她推开了房门,直奔后山上师的修行之所,一路上遇见相熟的僧侣也不及打招呼,引得众僧都有些错愕。 “仁波切,弟子想要皈依。”石窟中老僧眼皮不抬,轻声问道:“你放下了吗?” 嘉嘉不语,那刻骨铭心的爱和相思,她又怎么能放得下? 见女孩不答,老僧微微叹息说道:“你有慧根,可为我门徒。你心中有业障,需要你自己堪破。去吧……” 嘉嘉有些失落的离开了山洞,行至半山腰见到一棵古树,根系蟠于石缝之间,岩壁之下是一潭清泉。 嘉嘉坐在岩石之上,背靠着古木,仰头望着天空看那浮云流动,耳边是溪水潺潺,从高处汇入水潭,而那潭水也不满溢,应该是连通着其他渠道,流向更低之处了。 嘉嘉渐渐定下心来,想起这几日研读的佛经中,有一本《释禅波罗蜜法门》,然后就盘膝而坐,在树下入定起来。 岩洞内的金伦大上师似有所感,双目微微张开,看向一个方向,微笑着点了点头,又再次闭上双目入定参禅。 嘉嘉失联三个月,远在临海的家里也乱了套。 程志扬罕见的和妻子大吵了一架。 孟若馨原本心里愧疚,但是见丈夫居然把所有责任都推到自己身上,她又岂能善罢甘休? “你教出来的好女儿,现在翅膀硬了,不把我这个妈妈放在眼里了,一声不响的走掉,是谁给她的底气?还不是你!你们两个……说出来我都嫌丢人!”孟若馨指着程志扬的鼻子骂道。 程志扬也是有苦说不出,那件事他真的没有一点心理准备,女儿为什么跟变了个人似的,为什么要那样做? 但是女儿人身安全是第一位的,这半个月他都在等待着女儿主动和他联系。 “你说这些有用吗?女儿的安全是最重要的,只要能把孩子找回来,我任你打任你罚!” “你现在知道关心女儿啦?平时里干什么去了?你要不找姓李的那个小妖精,嘉嘉能跟她学坏吗?这个事,我看就是那个小妖精撺掇的!”孟若馨不依不饶的骂道。 “你少扯一些着三不着两的!你就好吗?你没找小白脸吗?” “程志扬!你长本事了是吧?” 二楼上,躲在门后的程娜娜关紧了房门,给李柔然发了一条短信:“你还没有我姐姐的消息?”几乎是秒回,李柔然答道:“没啊,你说她能去哪儿了?一点消息都没有。”程娜娜回道:“我也不知道……”其实程娜娜对姐姐的感情并不深,但是她不了解内情,但是听爸妈吵架言语间,似乎姐姐和爸爸做了那种事……简直不要太劲爆,她开始有些佩服姐姐了。 而且听爸爸说,姐姐被妈妈毒打一顿,被赶出了家门,又不免生出兔死狐悲之感。 北京,一栋写字楼的一间办公室里,巨大的办公桌后坐着一个衣着考究的帅气年轻人,他正对着对面的下属大发雷霆:“找不到!什么叫找不到?她从北京人间蒸发了吗?” “总经理,我们真的各处都派人去查过了,那天晚上,机场、火车站、长途站登记记录全都查过了。” 帅气男子有些颓然的叹了口气,这里面的变数实在太多了,而且已经过去了半个月,还没有那个人的消息,他心里开始担心了。 “临海方面有没有消息?她家里,她的朋友,难道一点消息也没有吗?”见属下摇摇头,他沉思了片晌,然后说道:“你叫吴秘书进来。” “是!”下属如蒙大赦,赶紧推门离开了即将爆发的暴风眼。 “少爷,您找我?”吴秘书名叫吴子飞,是钟勤的私人助理,算得上钟家的自己人。 “你帮我安排下,下午我要去见公安局市局的赵局长。” 钟勤吩咐道。 “是,我马上就安排。” “还有,明早让冯律师来我办公室,我要谈一桩并购案。” “是。并购对象是……” “临海中城建筑……做的隐晦一点,我不想出面。” 吴秘书一愣,九方集体在临海有自己的分支机构,为什么少董突然要收购一家中型企业? 但是她很聪明的没有问,听完总经理的安排,就准备出门。 “等等!” 钟勤又说道:“帮我找几个最好的私家侦探,要真正能办案子的那种。” “是。”吴秘书更是有些摸不到头脑,心说:这都哪跟哪啊?但是她深知自家少爷的性格,不该打听的事情她一概不多打听。 三个月的修行,嘉嘉早已换上了女尼朴素的缁衣,这日常的早课结束,金伦仁波切留下了旁听的嘉嘉,一指身边的蒲团,嘉嘉会意,坐在蒲团上。 金伦仁波切问道:“近日修行,可有心得?” 嘉嘉道:“困惑多于心得。” “有何困惑?”金伦仁波切问道。 “请问上师,何为法?”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仁波切答道。 “请问上师,何为禅?”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原本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仁波切再答道。 嘉嘉陷入了长久的沉思,金伦仁波切微笑点头看着她,对她三个月来的修行非常满意,希望她能一举参破本我之境。 嘉嘉忽然道:“无欲、无我、无相,肉身融于天地,化万物,造化万物。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 嘉嘉一边诵经,金伦仁波切一边点头:嗡啊吽,师妹已然开悟,世人有大欢喜。 上师磕破拇指,在嘉嘉额上结了一道莲花法印,法印最后一笔完成,连接成一个完整的灵纹,放出金灿灿的光芒,然后隐于女孩前额。 嘉嘉感觉自己脑海里像是走马灯一般放着幻灯片,许多有关佛学的、医药学的、神秘学的记忆传承,全部在脑海中爆炸开来,真的如同打开了一扇新世界大门。 菩提宗佛顶降下七彩祥云,围绕山顶许久不散,许多前来烧香拜佛的游客有幸见证了这一奇景。 许多游客用手机拍摄下来,将视频发布到网上,一时间引来无数点赞评论。 嘉嘉此时还不知道外面的异象,只是叩拜在地:“谢师父!”经过三个月的佛法修行,嘉嘉已经渐渐放下心中的执念:缘起缘灭,一切有为法,皆逃不开命数安排。 嘉嘉心中有了决定,既然自己的意识还存在于这个天地,自己应该去探究的是自己的人生旅途,而不是再纠结于上一世的人生轨迹……此生,自己要活出不同的样子。 金伦仁波切面色有些灰白,但是见爱徒目光渐渐澄澈坚定,露出了和蔼的微笑点头道:“去吧……” 嘉嘉退出祖堂,她有了气的感觉,是观空法里说的胎息之法。 不知不觉中,嘉嘉三个月中内功已有小成。 桑杰和箬叶侍立在洞外,对嘉嘉行礼道:“师妹,仁波切让我在此等候。” 嘉嘉行礼道:“桑杰师兄、箬叶师兄,不知二位有何事?” 桑杰道:“仁波切让我负责教授师妹轻身法,箬叶负责教授拈花手和阿难陀指法。” 嘉嘉闻言大喜:“好!那么烦劳桑杰师兄和箬叶师兄了。”然后三人约计好时间,桑杰在晨间负责教习轻功,箬叶晚课后教习另外两种功法。 嘉嘉对于武功一道神驰已久,而且也有一些基础。 现在能够接触到真正的功夫,不免让她兴奋不已。 时间已近中午,三人分手作别,约好时间地点,晚间将由箬叶去给嘉嘉上第一课。 嘉嘉回到自己的房间,唐果和另外一个相熟的女尼静洁正在等她。 不同于唐果的不谙世事,静洁显得非常稳重,三十多岁的年纪,虽然相貌并不出众,但是也是静字辈排行靠前的师姐。 嘉嘉这才想起,三人约好一起下山去赶集。 “对不起,今天仁波切放课晚了些,你们都还没吃饭吧?” 嘉嘉问道。 二女眼中尽是羡慕之色,金伦仁波切亲自指导,而且还是他老人家亲口所认的师妹,嘉嘉在庙中已经是一个非常特殊的存在。 唐果说道:“是啊,都快饿死了!” 嘉嘉笑道:“走,我请你们下山吃好的去。” 嘉嘉很感激唐果,这几个月如果没有她的照顾和陪伴,没有她默默的支持,自己可能都没法静下心修炼。 嘉嘉从抽屉里找出一个信封,信封里摆着一个车票存根和一搭钞票,一千五百元,这是嘉嘉所有的积蓄,其中还有那位好心的大姐给的五百块钱,这份恩情,嘉嘉一直记在心里。 山下景区的饭馆很贵,有唐果和静洁两个本地人带路,自然不会让嘉嘉花那个冤枉钱。 三个女孩都做俗家打扮,混在人群里也不算特别惹眼。 “来的太晚,集市都散了。”唐果有些遗憾的说道。 嘉嘉道:“那就找地方吃饭去。”唐果听到这话,开心的一手挽着嘉嘉,一手拉着静洁,直奔她相熟的饭馆。 嘉嘉和静洁是通过唐果认识的,与她俩不一样,静洁是真正持戒之人,所以三人点了一大桌菜,还特意为她点了三样素菜。 唐果年纪最小,既是长身体,又是嘴馋的年纪,所以大菜端上桌,她忍不住伸手掰了一只鸡腿下来,想想又有些不好意思,先递到了嘉嘉碗里。 “嘉嘉姐,你吃,咱们这儿的熏鸡可有名呐!” 嘉嘉笑着将鸡腿递到唐果碗里道:“果果你吃吧,最近三个月在山上洗涤肠胃,我也有点见不得荤腥了。” 唐果扁扁嘴道:“真是没福分,那我可不客气啦!”说着就开始和鸡腿较起劲来。 嘉嘉看到唐果,感觉就像看到了妹妹。 思虑再三,还是决定给家里打个电话,报个平安。 “你们先吃着,我去打个电话。” 嘉嘉说道。 走出饭店,拐过街角,有一个小卖部,嘉嘉见窗上贴着字:公用电话。 嘉嘉走近小铺,问了句:“请问,可以打长途吗?”小铺里看店的小孩感觉被小看了,说道:“咋不能打唻?国际长途都能打。直接拨区号再拨电话号就行。长途要另加钱的哈。” 嘉嘉微笑拿起电话,然后拨通家里的电话,瞪了片晌,没人接听,又拨通了妹妹的手机号,还是没人接听。 想了想,最后拨了李柔然的手机,手机关机了。 嘉嘉心里叹了口气,将话筒放回了原位。 因为没有接通,所以也就没有产生费用,嘉嘉又买了两盒口香糖,也不枉小家伙眼巴巴瞅着自己,浪费一顿表情。 嘉嘉回到饭店,见二女都在等她回来,有些歉意的说道:“我是想给家里打个电话,可惜家里没人接。”静洁问道:“师妹,你家在哪里?”唐果也很好奇,每次聊起家这个话题,嘉嘉总是语焉不详,所以她也很好奇嘉嘉的家事。 嘉嘉顾左右而言他道:“吃菜吃菜,饭菜凉了都不好吃了。”二女知道她不想说,也就没再开口询问,只是聊了许多山上的见闻,以及日常的八卦。 “嗳,你们知道吗?静心昨天又跑去演武场偷看措巴师兄了……” “不会吧?静心怎么会喜欢那大水牛啊!两个人身高差那么多!” 嘉嘉小声惊诧的问道。 唐果说:“我觉得措巴师兄挺好的啊,虽然外人看着他凶,我原来也特别怕他,但是他从来都不凶我们。” 嘉嘉心说:没想到措巴师兄,在山上人缘这么好。 热热闹闹吃过一顿饭,已经过了下午两点,日头偏西,骄阳似火晒得人昏昏欲睡。 三女回山走的是小道,唐果和静洁爬到半山腰已经都是一身汗,静洁衣袖扇着风提议道:“这里离御泉不远,不如去那边找片阴凉歇歇脚。” 唐果一边走一边解释,所谓御泉,是山间的甜水泉眼,是当年乾隆御用的一眼泉水,现在山里修了步道,附近的市民也经常跑来打水回家泡茶,是四里有名的泉眼。 嘉嘉上山日短,还是第一次下山,所以根本不知道山里的景致,听二女这么说,也很是向往之。 来到所谓御泉近前,嘉嘉抬头仰望,见一尺许宽水面清泉从山崖上垂落,形成一道水帘,水帘后隐见一洞窟,洞口丈许见方,山洞不深,一眼能望见底。 泉下有一潭,潭水不深,却散发丝丝凉意,确是纳凉消夏的好去处。 不过嘉嘉看了颇有些失望,这瀑布浅滩明显是人造的景观,立意虽好,但是还能看出人为的痕迹,并非天地自然的产物。 不过她转念一想,寺里引一处泉水便利山下市民是善举,又何必纠结它是否天然生成,自己还是着相了。 就在嘉嘉发愣的时候,唐果和静洁都已经脱去鞋袜,坐在石潭边,将脚丫泡在水中。 嘉嘉坐过去,小声问唐果道:“你们这说歇脚,还真是歇脚啊?你不说有人来这里打水吗?这不打回去都是你们的洗脚水啊?”唐果咯咯笑道:“没事啦,日常许多香客上山,都会在此泡泡脚,大家也都知道的,瀑布那边也特别标注了汲水处,不会有人在这里打洗脚水的。” 嘉嘉见谨慎的静洁也和唐果一样,也就知道是自己想多了,就也脱了鞋袜,将脚丫伸到潭水当中。 初时有些扎凉感觉,身上暑意很快削减下去,加上山间阵阵凉风,让人很快就觉得遍体通泰,人的精神也清醒了许多。 唐果精致的玉足一边踢着水,一边笑道:“姐,你们说,当年乾隆皇帝是不是也在这儿乘凉啊?那我们现在这待遇岂不是快赶上皇帝了?” 嘉嘉笑道:“皇帝当年也没见过手机、电脑、电视,没见过汽车飞机吧?要我说,现在的生活,给个皇帝都不换呢。” 唐果问道:“姐,你有手机吗?” 嘉嘉道:“山上没有,没上山之前有。” 唐果又问静洁道:“姐,那你有手机吗?” 静洁也摇头道:“我也没有。” 唐果有些失望的道:“也是,阿尼持戒甚严,说手机是干扰修行的心魔,都禁制大家使用。” 嘉嘉嗤笑道:“防民之口甚于防川,你可以禁制大家用手机,但是你能禁制大家的思想吗?” 二女深以为然的点头,但是又赶紧装听不见。 嘉嘉在寺里地位特殊,有些话她能讲、她敢讲,不代表别人也能讲。 唐果小声问道:“姐,你跟我们说说呗,这手机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为什么阿尼说的它好像一个洪水猛兽一般。” 嘉嘉给她描述手机的样子,不知不觉的就描述成9012年最新款的水果手机。 静洁坐在旁边被逗得咯咯直笑,直说嘉嘉肯定是科幻片看多了,她所知的水果手机才不是这个样子的。 嘉嘉这才想起,最新一代的水果手机 3GS,距离她所知的水果手机11代相距十年。 唐果越听越糊涂,最后也没搞明白,手机是一个什么东西。 太阳渐渐西沉,嘉嘉记得今晚箬叶会教自己武功,叫上二女就往尼庵走去。 临海,程志扬已经搬离了家里,准确的说,他是被妻子孟若馨扫地出门了。 好在他之前为李柔然买了一套房,才不至于流离失所。 李柔然很开心,因为她即将和他展开全心的同居生活。 李柔然牵着男人的手,一路小跑上了三楼,敲了敲门,然后房门打开,一个还有一点病容,但是风韵犹存的妇人打开门,看到二人,笑笑道:“是恩人来了,快请进!” 程志扬连连摆手道:“不敢当不敢当!”对面的女人,就是李柔然的妈妈楚青虹,之前生病的时候,程志扬是见过她的。 那时候被病痛折磨的几乎脱了相,今天再见到她,已经完全认不出了,但是可以看出,李柔然的美貌基因是继承自母亲。 李柔然也道:“妈,不是说好了嘛,都什么年代了,还恩人恩人的,你女儿替你报了恩了。”说着搂着程志扬的手臂进了屋。 程志扬小声问道:“我怎么称呼你妈啊?”李柔然笑道:“跟我一样叫妈呗,你还想叫什么?” “啊?”程志扬有些为难,老夫少妻最大的尴尬,丈母娘可能看着比你还年轻,这声妈怎么能叫得出口? 李柔然的妈妈开口道:“胡闹……程大哥,你就叫我青虹就行。”大哥,青虹,这辈分还没进家门就彻底乱了。 李柔然丝毫不以为意道:“嗯,青虹就好,我以后也叫这么叫啦,青虹姐!”楚青虹在女儿头上弹了一个爆栗,笑骂道:“你还想叫什么?快去洗手,准备吃饭了。” 三个人坐下,程志扬见菜肴丰盛,有口蘑焖鸡、干烧大黄鱼、红烧带鱼、醋溜土豆丝、莼菜汤,可谓是色香味俱全。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青虹你的病才刚好,就烦劳你张罗这么一大桌子菜。” 楚青虹道:“我也就是随便做做,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快来尝尝吧。”李柔然也问道:“要喝酒吗?”程志扬摆手说道:“不喝了,吃菜,吃饭。”等他先动了筷,三个人就开始吃饭,聊着聊着程志扬和楚青虹也渐渐熟络起来。 说起收拾家务,做饭的话题,楚青虹道:“如果你不嫌我碍眼,每天我就过来帮你们打扫打扫,做做饭。”程志扬有心推辞,但是李柔然开口道:“我觉得可以啊,就算我考上了本地的大学,天天走读,也没空给你做饭的。妈,要不然你干脆搬过来吧。其实也没什么不方便的,都是成年人。”说着,搂着程志扬手臂,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倒是把程志扬和楚青虹臊的有些脸红。 楚青虹不好意思的挠挠鼻子道:“还是不啦,你们两个二人世界,我老太婆过来掺和,算怎么回事。你们忙不过来,就给我打个电话,我来帮你们拾掇就行。” 吃完晚饭,楚青虹提出告辞,李柔然说道:“妈你又去跳广场舞啊?”楚青虹道:“是啊,你不是要我多出来呼吸新鲜空气,多运动嘛,大家一起跳舞,挺好玩的。”李柔然道:“那好吧,老公,你送我妈去那边吧,顺道当溜个弯。我在家把碗洗了。”李柔然把任务分配的合理,程志扬也觉得自己吃撑着了,就和楚青虹出了家门。 和李柔然的同居生活即将开始,虽然没有过于期待,但是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自在,而他心里唯一的牵挂,就是两个女儿。 楚青虹看出他有心事,一边与他并肩而行,一边问道:“嘉嘉还没有消息吗?”程志扬抽出一支烟点上,又看看楚青虹,楚青虹摆摆手,表示自己不介意他抽烟。 程志扬开始吞云吐雾,点点头道:“嗯……”楚青虹小声问道:“是不是因为然然的缘故……?”程志扬摇摇头道:“是因为我……我的那个家庭啊……早已名存实亡。是我害了女儿。”楚青虹道:“嘉嘉那么善良的孩子,那么聪明,她一定不会有事的。”程志扬眼圈泛红,说道:“可是已经四个月了,一点消息也没有……孩子一定吃了很多苦。北京公安局得到最后确切的消息,嘉嘉在北京站出现,就再也不知道她的去向。天下之大,也不知道上哪里去找,也只能存了万一的希望。希望有一天嘉嘉能回家来。”两个人坐在路边花坛上,程志扬已经哭得泣不成声,楚青虹没有丝毫取笑他的意思,实际上她很欣赏程志扬这种感性,比她那个天性凉薄的丈夫,好了不知几千几万倍。 程志扬哭过一场,心中的积郁排遣了不少,楚青虹也不提跳广场舞的事,两个人就坐在花坛边上,一直聊到天黑,直到广场舞都散场,两人才醒悟过来,时间已经过了很久。 程志扬看看表,已经晚上9 :45,不好意思的说道:“拉着你聊了这么久,没着凉吧?”楚青虹拍拍自己裙子上的灰尘,说道:“我一病一年多,也好久没人陪我聊天了,一点都不觉得时间过得快。” 两个人又是一路闲聊,程志扬知道了楚青虹生病之前,是某国营厂会计,只是现在办病退在家休养,她和李柔然娘俩都没有收入,而对于李柔然的爹,楚青虹只字不提。 程志扬大体知道李柔然她爸是个什么德行,所以也很识趣的没问。 把楚青虹送回家,程志扬一路上思考,自己要尽快振作起来啊,最起码要给身边人撑起一片天来。 程志扬回到家,李柔然早已等得不耐烦睡下。 程志扬蹑手蹑脚的回到卧室里,见李柔然长发柔顺披散在身后,一身诱人的黑色蕾丝的睡衣,只一个背影曲线,就让程志扬微微一硬表示致敬了。 程志扬到浴室里简单冲了个澡,然后换上睡衣躺到了床上,搂住李柔然软软的娇躯。 “你回来了……?怎么这么久?不会和我妈去跳广场舞去了吧?”李柔然喃喃问道。 “没,坐在花坛聊了会儿,忘了时间了。”程志扬实话实说道。 李柔然嗅到了奸情的味道,扭回身来问道:“就是聊天吗?有没有调情?” “咳咳咳……”程志扬被这话呛的,差点没背过气去。“你就这么不信任我啊?” 李柔然笑容很诡异,纤纤玉指指着男人的鼻子说道:“我是不相信你们,你们俩我一个也信不过。亲爱的,你觉得我妈漂亮吗?”程志扬微微一思索:大眼睛、高鼻梁,樱桃口,脸庞白净,嘴唇有些苍白,一个病美人楚楚可怜的相貌,很立体的在脑海里勾勒出来。 “嗯,你妈妈很美,是那种知性美的气质。你很好的继承了她的美貌,而且青出于蓝。”程志扬夸道。 “嘻嘻,我知道我比我妈好看,但是气质不如她。你们文化人不都喜欢这种调调,什么梅虽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李柔然说着,埋首在男人怀里,似乎要嗅一嗅他身上有没有“梅花”的香气。 “你们聊起嘉嘉了,是吧?”李柔然问道,她知道,嘉嘉是他们之间绕不过的一个话题,不妨趁今天算是一个特殊日子,开导他一下。 “嗯……”程志扬没有否认,但是也明显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老公,我想为你生儿子……” 程志扬翻身压在女孩身上,做了一番准备工作,被子下开始缓缓律动起来。 李柔然有些不满老程“交公粮”的态度,不过她也知道,嘉嘉失踪之后,老程的身心状态都不好。 虽然她不知道北京那一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她知道嘉嘉的失踪,对老程打击很大。 程志扬现在是心里有苦自己知,自从北京那一夜,现在他和李柔然亲热,睁眼看到的都是女儿的容颜,脑海里闪过的都是那一晚的抵死缠绵。 不到五分钟,一泻千里的程志扬喘着粗气,翻身栽倒在床上。 李柔然被弄得不上不下,幽怨的从床头抽了好几张纸巾,擦干了自己下身流出的精液,又替男人擦干净已经软成一根小香肠的东西。 再看他已经昏昏沉沉的快要睡着了。 李柔然叹了口气,不久之前,他还是那么耀眼,那样风度翩翩。 可是仿佛就是一瞬间,他整个人都垮了,他的精气神都垮了,妈妈总说要自己相信他、陪伴他、鼓励他,可是……你需要多久才能振作起来啊? 傻瓜,你的世界不只有嘉嘉啊! 你还有我! 靠在程志扬臂弯里,李柔然也渐渐沉入了梦乡。 春去夏至,转眼间嘉嘉已经上山一年有余,燕德的七月骄阳似火,嘉嘉也觉得心火难耐,和箬叶对练的时候穿得有些清凉,引得箬叶心猿意马,眼睛像是安了磁铁一般,怎么也离不开嘉嘉日渐饱满的胸部。 更要命的是,汗水打湿了女孩纯棉的内衫,汗水已经印出那浑圆饱满的形状。 “师兄,为什么我认穴总是不准呢?” 嘉嘉鬓发低垂,香汗淋漓的问道。 “肉穴……啊?哦,认穴……”箬叶猛地惊醒,抓抓自己光秃秃的后脑道:“大师兄说过,这路指法讲求的是刚柔并济,可以伤人也可以救人。大师兄指法胜在实战,而我原本就有针灸的底子,所以……” 嘉嘉说道:“十二正经的筋脉我基本上已经认全了,但是也都是和内功修行有关的穴位,至于刺激每个穴位的功效,我就一窍不通了。” “我可以教师妹……”箬叶满眼期待的道,紧跟着他补充道:“仁波切原本就是要我将医理一并传你。” 嘉嘉平躺在演武场的石凳上,箬叶在她身上虚点:“这里是天柱穴,神府,这里是命门……”箬叶开始都在嘉嘉背后指点穴位,嘉嘉开始还有些奇怪,他取这些穴位,自己根本看不到,但是转念一想,以为箬叶碍着男女之别,不敢指点她胸前的穴道。 但是渐渐的,嘉嘉浑身就开始变得奇怪起来,下体渐渐开始瘙痒,居然有想要的冲动。 而箬叶的动作也渐渐放肆起来:“这里是紫宫,这里是华盖,这里是……” 嘉嘉面色潮红,双眼水汪汪的看着箬叶,她没想到箬叶这么大胆,居然在空旷的演武场上调戏自己。 箬叶双手伸进嘉嘉小衫内,揉搓着她的乳房。嘉嘉压抑着心火,用手按住箬叶作怪的双手,轻声斥道:“师兄,不要……” 箬叶发出似哭求的声音道:“师妹,我喜欢你……从第一天见到你……我就喜欢你了,求你了,就遂了师兄一次心意吧。”他英俊的娃娃脸,加上他苦苦哀求的神色,嘉嘉心里忽然想到了儿子,箬叶对自己的情愫,她心里也很明白,这时候再也忍不住说出拒绝他的话来。 “别在这里……去我房里……” 箬叶得令大喜,抱起嘉嘉就往山下跑去。 嘉嘉被这小家伙猴急的样子逗乐了,是的,在她眼里,箬叶就是个小家伙。 抱着嘉嘉回到她的禅房,箬叶迫不及待的把她放到床上,就要骑到嘉嘉身上。 嘉嘉指了指门道:“我又不跑,先去把门关上。”箬叶听话的跳下床,把房门关严,然后又回到床边。 嘉嘉已经脱下棉衫,赤裸的上身在黑暗的禅房里也散发着幽白的光芒。 箬叶像发了狂一般扑上来,双手提握着嘉嘉的乳房,贪婪的伏在嘉嘉怀里吸吮着。 嘉嘉轻轻抚摸他的小光头。 箬叶身上汗味很重,但是嘉嘉一点也不觉得味道难闻,反而觉得心里欲火高升,这个精壮的武僧,这个像个贪恋母亲怀抱的长不大的孩子,自己也需要他。 嘉嘉倒在床上,箬叶再次骑在她身上。 嘉嘉帮着他脱下僧衣,露出了他一身精壮的肌肉。 箬叶身高大概175 厘米,加上他没有头发,长相又偏阴柔秀美,平日和嘉嘉站在一起就好像姐弟一般。 但是这也是嘉嘉第一次看到箬叶的身体,他棱角分明的胸肌和腹肌,仿佛内里蕴含的惊人的爆发力。 “师兄,我的身体美吗?” 嘉嘉双臂扶于脑后,摆出一个任君采撷的撩人姿势。 箬叶眼都看直了,一个劲儿的点头道:“美!太美了!” 嘉嘉一拧腰,跪坐在他身前,嗤嗤笑着,开始解他的腰带,说道:“我在你眼中的样子,就是你在我眼中的样子,你也很美!” 箬叶心中感动,嘉嘉展颜一笑,抓住他已经完全勃起的鸡巴欣赏起来。 箬叶的尺寸只算平常,龟头似乎有些害羞的半藏在包皮里,嘉嘉一眼就看出这个小和尚还没开过荤的童子鸡。 在箬叶惊讶的目光当中,嘉嘉一张口,将他胯下怒目耸立的小和尚吞进了口中。 “第一次可能会有点疼,我来帮你解除封印。” 嘉嘉张口吐出龟头,对箬叶说道。 “封印?嗯……”箬叶已经爽得茫然若失,手足无措的跪在床上,还将双手背到了身后。 嘉嘉将被自己口水浸润的几乎可以反光的红彤彤的龟头含入口中吸吮一阵,又将它吐出,右手狠狠心向下用力一拽,将他包皮粘黏的部分撕开,疼得箬叶几乎掉下眼泪。 嘉嘉也被一股酸腐的尿骚味熏得有些睁不开眼。 擦掉藏在沟沟里的包皮垢,嘉嘉对自己开苞了一个小处男也十分有成就感。 嘉嘉再次主动张嘴含住箬叶的龟头,十分温柔细心的侍弄起这个初经人事的小东西。 箬叶紧张的浑身肌肉僵硬,只感到自己的命根子进入了一个软软的、滑滑的、暖暖的空间,是自己从来都没有过的体验,他甚至要全神贯注的去对抗这种让人痴醉的快感。 嘉嘉感受到箬叶的紧张情绪,轻声安抚道:“放松,不要对抗它,接受它,融合它,享受它带给你的快乐。”箬叶才想起观空的奥义,学着尝试不在排斥那种奇妙的感觉。 就在他快要适应的时候,嘉嘉灵敏的舌头在他敏感的龟头扫动两下,箬叶忍不住一阵哼鸣颤抖着,眼看就要射精,嘉嘉在她命门度了一道真气,箬叶这才勉强稳住精关。 箬叶也知道自己差点就出丑,而此时的嘉嘉,更像是在她的猎场里盯着小绵羊的小母狼,引诱的香饵已经布下,就等着这迷途的小羊羔一步步踏入这温柔的陷阱。 嘉嘉的动作一点不着痕迹,双腿微微岔开,大腿内侧轻轻在箬叶坚实的双腿上轻轻磨蹭,一条腿勾着小和尚的腰臀,一只手轻轻抚着他的童子鸡,感受着除了生命里最重要的那个男人以外的男人,温柔的进入自己的身体,这一刻嘉嘉感到自己固执坚持的终于得到了解放,那种灵魂和肉体相融的感觉,这应该就是灵魂上超脱的感觉吧? 箬叶并不懂什么技巧,他只是依照本能,一下一下速度和力量均匀的在嘉嘉身体里抽送,嘉嘉也有点爱上了这种不算强烈的性爱频率。 不过,如果她认真起来,下面夹一夹,轻轻呻吟几下,保准将这小处男哄得当场丢盔弃甲。 但是她不想,两个人阴茎跟阴道保持着一个温柔又舒服的频率抽插着,嘉嘉似乎领悟到所谓神游物外观空的真谛。 箬叶也渐渐适应了这种程度的刺激,这种美妙的感觉,是没有一本书中能够尽数描述出来的。 箬叶小和尚玩心大起,双手再次抚上嘉嘉双乳,嘉嘉配合着他,让他抱起自己的娇躯。 箬叶变成跪坐在床上,嘉嘉靠着他的身上,胸前两团雪白的乳肉喂到小和尚口边。 箬叶张嘴含住,嘉嘉双手环抱箬叶的脖颈,两个人不敢弄出大动静,但是那皮肉碰撞的声响却怎么也遮掩不住,大床在两个人的身下不断的吱呀呻吟,宛如一首哀怨的奏鸣曲。 最终云收雨歇,箬叶几乎累瘫在床上,他得到了无上的至乐。 嘉嘉终于得到满足,对于箬叶第一次就能坚持半个小时的表现,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成绩。 嘉嘉还发现自己身体的一个秘密,嘉嘉很明显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迅速吸收了箬叶留在自己体内的精液,就是那种一滴水落在干涸的土地上瞬间消失的感觉,而自己的内力修为好像略微增长了一些……这究竟是自己的错觉,还是自己身体实打实在发生着变化? 嘉嘉决定再次和箬叶尝试一下。